2015年7月23日 星期四

30歲後該追求夢想?還是求穩定工作? - 【奇葩說】觀後感


        【奇葩說】是一個中國說話達人秀,是一個辯論節目,聚集一群不全然是素人的辯論達人,以選秀節目的方式進行辯論,並淘汰表現不佳者。最近一次這個節目引起普遍台灣觀眾注意,是因為其中一集題目「是否該跟父母出櫃」,引起蔡康永在結語發表時,內心激動落淚。


        剛開始接觸到這個節目,我赫然見到主持群中高曉松與蔡康永兩人並列,實在大感興奮。哇天啊這組合實在是太精彩了。


        蔡康永是台灣觀眾我們非常熟悉的藝人、主持人,我們從小看他主持《真情指數》、《兩代電力公司》、《週二不讀書》、《康熙來了》,一直到讀他寫說話之道的書,可以發覺他是個感受細膩、考慮周到的人,也可以說是繼張小燕以來最能把話說到觀眾心裡去的主持人。他善於營造節目氣氛,鋪陳高潮爆點的功力絕佳,七度主持了金馬獎,其代表節目《康熙來了》在華人世界裡,也非常的受歡迎。大陸製作單位找他來列席這個辯論節目,也說明其識人與巧思。


        另一位列席主持人高曉松,在台灣的知名度較低。此人乃一怪才,他的前塵零碎,可進他的維基百科或百度百科條目多了解。起初一朋友推薦他的網路脫口秀視頻給我看,使我大為驚豔。他講歷史、評人物、聊八卦、談文化,那張嘴,樣樣說得是精彩絕倫、渾然天成。當然他不是一個學者,風格較為自由,講台灣的那一系列內容也顯得過於美化,卻也不斥為一獨特的大陸人觀點。


        居中的主持人馬東,乃一妙語生花、能說善道的相聲名嘴,曾在兔年主持過中央電視台的春晚。我最喜歡看他打廣告,非常嚴肅有趣。


        【奇葩說】的節目流程進行如下:馬東為辯論議長,高、蔡兩人為團長。議長宣布題目,參賽的辯手們,便即自由選擇支持正方或反方。兩位團長接著各選擇一方支持。每次現場都配有100名觀眾,就會開始投票選擇他們各自認同的是正方或是反方,此時會初次記下票數。正反方辯手各自進行討論會議之後,就會開始進行三輪的正反辯論,最後由雙方團長結辯。在這過程中,現場100名觀眾隨時可以自由調整進行跑票,看是否要改變自己選擇正方或反方的立場,因此支持票數會一直浮動變化。直到最後雙方團長結辯、辯手發言全部完畢之後,議長會鎖票,不再讓現場觀眾更改決定,此時再檢視票數。只要其中一方的最終票數,比最初獲得的票數多,該方就獲勝。倘若起初正反雙方是50比50,結辯之後結果51比49,那正方就51票獲勝,不計算中間的過程。又或,起初正反雙方20比80票,結辯後結果21比79票,那還是正方21票獲勝,因為他們的辯手成功說服了一個現場觀眾改變立場。辯手的目標,就是要讓現場那些已表示立場的觀眾,轉而投向自己支持的一方,愈多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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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對「辯論」、「大陸節目」、「素人選秀」這些娛樂元素,起初其實不太感興趣,但【奇葩說】實在使我改觀。辯手們其中不乏優秀的辯才,除了口齒清晰、思考敏捷、論點扎實,互相答辯的水準也超乎我想像。他們並非只是發射華麗的言詞,反而更多時刻是充滿著信仰理念與價值觀碰撞出來的火花。最後入選的幾位辯手,也都是明顯實力較佳,由高、蔡、馬三人認可出來的大辯才。


        一看到這集題目:「30歲後該追求夢想?還是求穩定工作?」,就感到「砰」一聲,有著一道雷劈在腦門上之震撼,倒抽一口氣。這正是一個包含我在內、所有在三十歲左右這人生里程碑緊要關頭的朋友們,所殷切關心的問題。這也很典型在社會上是一個「大部分人」都會回答追求夢想,但「大部分人」實際上卻還是在追求穩定工作的情況 (which means, 大部分的人心口不一,或還沒想清楚、還未付諸行動)。


        「三十歲」這個設定,是如此地具代表性,值得討論。收看這集節目前,我先閉目沉思了一會兒,思考一下自己會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電視電話電腦電燈悄然滅聲,準備就寢。忽然之間,那對未來的不安定感、對工作的所有逃避與倦怠感,全部都會如浪潮般襲來。人啊~不是只有週一會憂鬱,其實每天都會憂鬱。這個題目雖然無關工作強度、薪資、壓力,但它的問題本質,還是高度與現實世界的情況吻合:眼前一份穩定工作、跟追求夢想的可能姓,二擇一,你該如何選擇?真實面對自己,回答這個問題,並不容易。難道大家的夢想都是醫師、律師、會計師、工程師嗎?這裡並沒有「夢想就是穩定工作」這個選項。


        人生只有一次。我們成為三十歲的機會,也有只有一次。愈穩定的工作,代表愈多的可能性被扼殺;但追求夢想,代表要面對無限多的不確定性。不只是自己的能力問題,還有外部環境的問題,都可以造成此生築夢的失敗。反觀穩定的工作,至少可以保證一定品質的生活,不致缺乏,而可以享受一些平凡的生活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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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集節目是我所看過【奇葩說】觀眾在正反雙方間最劇烈擺盪,難以抉擇的一次。辯手們與兩位團長的發言及反應之精采,直叫人驚嘆連連!正方一位發言才把票數扳平了,反方另一位甫上場居然又逆轉情勢占了上風,優劣地位調轉來回多次,精彩萬分!對戰火力四射,本身已非常值得我們在螢幕前欣賞,而他們彼此互相所激盪出的精闢論點,更是一個難得可以帶領觀眾凝神深思生命重要課題的優秀綜藝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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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集對台灣觀眾來說,甚至還有更精彩的要素。由於此季的比賽已經接近到最後的階段,因此節目單位不再使用辯手們互相淘汰晉級的方式,而是找來了另號稱「刺客團」的明星們來挑戰。有如去到【超級星光大道】的蕭敬騰,這次來到【奇葩說】刺客團中的,是黃國倫、寇乃馨夫婦。雖然我不曉得他們在中國發展的形象與風格如何,但儼然就是名嘴前來挑戰的堂皇架式,增加了節目的可看性。同團還有化身小S的陳漢典,以及另外兩個看來鮮衣怒馬的中國成功新生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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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點觀後感分享:

        1. 這是信念之爭,還是辯論技術之爭?

        節目開始時,蔡康永選擇了正方,選擇要追求夢想,但高曉松也選擇這一方,所以蔡康永決定轉換陣營。當然,這有節目製作效果、提升精采度的用意,但這個小插曲,點出了一個有趣的問題:辯論到底是信念之爭,還是口才技術之爭?我相信蔡康永到任何一方做辯論,必然都能講得頭頭是道。然而大家要認真求勝,到底該選擇貫徹自己信念的一方,還是較易發揮答辯的一方?這是我觀察辯手們表現的一大樂趣,也是我收看此集節目所得到的一大印證與啟發。比賽到了這個階段,人人字字珠璣、論點堅實、觀點清晰,若非對該立場已然思慮純熟、深度掌握其精神,不然其實應該很難在現場保持足夠敏捷的口才與強大的自信來進行辯論。


        2. 這是娛樂觀眾的談話秀,還是推演真理的辯論會?

        節目找來的辯手,多有能人,各具特色。有的是馬來西亞華僑,有的是周星馳電影一要角;有些是補教老師,還有一位是美妝節目主持人。在這節目中我們可以多次看到辯手們說唱逗笑,拿自身故事與人生經驗,比擬做例。生動活潑之餘,卻也經常有灑狗血的矯情之作。辯論氣氛火爆時,我想觀眾有時也會寧願他們去演講或說相聲,別來這講求邏輯思維的辯論會場吵架。然而娛樂性必然是節目製作單位的重要訴求,所以在必要的時候,主持人馬東與高曉松、蔡康永三人也會有默契的在兩種走向之間取得平衡。


        3. 高曉松與蔡康永迥異風格的精彩對擂。

        主持人馬東曾說:「高曉松一說話,就像一把斧子直接往你劈來,讓你血濺五步;蔡康永的說話,讓你一直都覺得他是你朋友,不小心把水潑到你身上了,你才發現那水是滾燙的開水!」回頭檢視一下【奇葩說】節目宗旨,上面寫道,這是一個以辯論型式,尋找華人世界中觀點獨特、口才出眾的「最會說話的人」。無論是辯論、演說、主持、講故事,說話這門藝術是否經營得高明,還是會有風格不同的問題。高曉松跟蔡康永,就是極佳的兩個例子,而且兩人都極具個人魅力。所以在論理論清晰、雄辯口才之外,最會說話的人,還要能有特色有魅力,發揮出最適合自己的說話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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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夠有餘裕去思考「要不要追求夢想」這件事情本身,就已經是非常幸福的一件事情了,許多人甚至是沒有選擇的。在此蔡康永道出了一個他自身的經歷,是很棒的詮解:「總有粉絲請我在他們的書上寫字,寫些夢想成真、追求夢想之類的話,我總是手拿筆懸在半空中寫不下去......最後我會寫另外四個字,『享受人生』。」

        當如是。


參考資料與延伸閱讀:
【奇葩說】節目清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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