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5月10日 星期四

#14 鬱金香


一踏上阿姆斯特丹街頭,我與旅伴就愈走愈快,愈走愈快……然後愈走愈慢,愈走愈慢……

「好漂亮啊…………是的……好漂亮啊。」
戲劇化的一景。
在那運河堤旁,因城市的美而屏息。





這個據說是沒有經過二戰破壞過的城市,街道與運河水平相縱橫,垂直面上豎立著高高低低有些傾斜的房子。

站上道路、運河、建築交會的三條交叉點,顧盼回望,美不勝收。

此時秋天正揮別夏天。這裡沒有北歐國家冷酷與堅硬,卻有著不遜於南方拉丁國家的鮮活多彩,還更要更加艷麗、婀娜。




登高望著港口與近海、興奮穿梭在紅燈區人群中、在舊城中興味高昂地步行。







雖然我與旅伴互相開玩笑說,看完一條運河你就看過全部的運河、看完一座風車你就看過全部的風車了,但我們還是手上不停,想要拍下所有我們看到的運河與運河,風車與風車。

也聽到了我在歐洲此行所聽到最美妙的街頭表演。


我們很後悔去了酷刑博物館,因為發現歐洲凡觀光大城市,都有酷刑博物館。
過多的好奇心,會花掉你的錢。





我們很高興去了海尼根體驗館、色情行業博物館、Van Gogh專屬的博物館、還有動物園。
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塊歐元,花在這個地方都非常值得。即使動物園的門票貴到一個人要將近四十歐元,荷包漸瘦終不悔。


阿姆斯特丹對我來說,也是一個起點。當時經歷了感情的失喪、事業的徬徨、人生價值觀的混淆。
我過去所相信的,我不一定真的知道;
我所累積的成就是許多幸運的結果,亦不是那麼普世認同;
我曾經信誓旦旦的,如今有些悔恨,有些不確定。我已有點不認得自己,但又對過去充滿懷念。

短時間內累積了許多的觀察:世間諸般美好與醜陋、理想與現實、冥頑與鄉愿的對抗
那種種懸殊的差距,衝擊著我的感官與心靈。當我搭著高速鐵路返回法國的時候,眼睛裡映入的不再只是甜美的鄉間田野,更多是歐陸動盪的現象,以及另端亞洲的家鄉與人心的掙扎。
核心問題依舊:人為什麼而活?此生所為何求?面對現實與體制,人該如何自處?有餘力思考這些問題表示我還算有幸,但我又不免感到洩氣,是否我在虛耗歲月研究這個問題?

我的交換學生生涯,就好像毛筆沾了墨,行走紙面上。這三個月的墨汁,很快就會耗盡,因此只能每筆每畫,好好寫出當下。往後不到一百天,在歐洲的街道與田野上,我的每一步踏出,就要像那一筆一畫。很可能我還沒想通,故事已改、場景已換。但就在這裡,須讓我先寫下那鬱金香。
鬱金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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